闺秀·名媛·学者——民国女性诗词的多元书写巨乳 動画
选录:闺秀、名媛、学者是民国女性诗词写稿的三大群体。新闺秀诗东谈主骄横出女性在新旧会通时间中的适合与哑忍、流连和回望、对抗与更正。中国女子字画会成员以形容洋派生活与女性才貌、露馅女子私交与同性厚谊等方式,书写具有前卫特质和生意气味的名媛诗词,迎合市民阶级的审好意思真理。中央大学女学者诗词卓绝性别之界,形成士东谈主身份的集体认可,承袭文以载谈、传谈授业、为国分忧的士医生精神,强调体裁的经世致用。三者交错并存,既有对传统闺房诗词的追思与生机,也开拓出现代女性诗词的新局面,折射出旧体体裁里面场域的热烈变革和女性诗词的演进趋势,并呈现与女性解放相一致的旅途。民国女性诗词使得旧体裁中潜隐的现代女性精神浮出历史地表,也弥补了单方面再行体裁角度接头性别强健变迁的不及。
要害词:闺秀 名媛 学者 民国女性诗词 现代女性强健
民国时期新旧体裁并存,并呈现新体裁冉冉压倒旧体裁的态势。但旧体裁不会在一夕之间腐烂,新旧体裁的预计也不是毛糙的“断裂”。“五四”以后,富于主体强健的女性体裁在中国文学界勃然兴起。[]但是,在中国现代的体裁语境下,新体裁才是“现代女性强健”的代表,东谈主们将眼神投注于女性演义、戏剧、政论、翻译等创作限度[2],旧体诗词被看作是传统宝石念念想不雅念的延续。事实上,在旧体裁里面场域中相通发生着热烈变革,女性诗词履历着“闺房强健”到“现代女性强健”的嬗变,呼应着“娜拉”式的出走,呈现出和女性解放相一致的旅途。
民国女性诗东谈主历久被遁入,较之于同期期出身的冰心、庐隐、凌叔华等在体裁史中成为经典的“五四”女作者而言,她们无疑是“失语”的一群。以往关于20世纪中国女性体裁进行接头的论著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集会在女性新体裁的创作上。事实上,女性诗词作者东谈主数广宽,以词东谈主为例,知其生平者有近百位,生平省略者有70位,此外还有多量洒落于报刊当中的女词东谈主[3]。但学界关于女性诗词史的书写多止于清末民初吕碧城、秋瑾等女杰诗东谈主,其关注点也集会在一些名家。连年来部分民国女诗(词)东谈主浮出历史地表[4],其中有不青娥性是旧体与新体兼擅的,如以演义闻名的陈小翠,著有旧体诗集《翠楼吟草》;以诗词着名的沈祖棻,也写稿了新诗集《微波辞》、演义《辩才集》;“五四”时期“新演义家”冯沅君,从事古典体裁接头,有旧体诗集《四余诗稿》《四余词稿》,其余如关露、陶秋英、曾兰、杨令、吕逸等,既能诗词,又能演义,因此,旧体诗词和新体裁一样,其性别不雅念的新变是接头女性体裁和女性史的另一个维度。
本文从闺秀、名媛、学者三个角度切入,以新闺秀诗东谈主丁宁、上海中国女子字画会、南京中央大学女性诗群为中心,展现民国女性诗词书写的多元图景。之是以及第这些女性作为接头对象,是因为这三大群落在一定进度上代表了其时诗词的创作风貌和常识女性的生涯样态。以往接头更多关注晚清女性、尤其是活跃于政坛上的女杰诗东谈主(如吕碧城、汤国梨、张默君、秋瑾等)是怎么通过体裁进行盲从,而本文则想将眼神投注于更晚的时间——出身于世纪之交(1892~1911)、成名于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新一代”女性,她们收获于前期女性解放通畅的遵循、不消像前辈女杰一样站在政事浪尖呼吁呐喊,与晚清女性“传统——现代”的南北极分化比较,民国女性诗词则演绎出新旧会通的双重变奏。她们诗词中所体现的性别强健,呈现出旧体诗词里面场域的变革与女性解放之间的预计,为诗词史和女性体裁史弥补上历久缺失的一环,丰富了民国女性强健的精神内涵。
一、闺秀的情感书写
中国古代女性文化中,“闺秀”文化滚滚而至,《世说新语》就专辟“贤媛”一门,记叙闺中女子德行,建立典范,如言“王夫东谈主神气散朗,故有林下习惯;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5],自此以后,“闺秀”就用指世家望族中才艺出众、有妇德妇容的女子,尤其是那些以才艺擅名者。梁启超曾总结谈:“古之堪称才女者,则批风抹月,绣花弄草,能为伤春惜别之语,成诗词集数卷”[6]。及至晚清,与女杰诗东谈主相对的传统闺秀,仍承续着前代才女的身份与庆幸,以吕凤、沈韵兰、姚倚云、曾懿、屈蕙纕、吕景蕙、杨延年、许禧身、刘鉴、左又宜、李慎溶等东谈主为代表,作为“名父之女”、“才士之妻”或“令子之母”流名于世。
民初闺秀虽然幼承庭训,亦然按照传统闺房才女模式成长起来,但她们受新的时间习惯影响,形成了故常与新变同在、阻滞和盛开兼有的“新闺秀”派[7],如罗振常的犬子罗庄(1896-1941),著有《初日楼稿》及《初日楼正续稿》,词中颇有“流转故事,当天犹自不行忘”[8]的百姓心扉;温倩华(1896~1921),学诗于陈蝶仙,过锡鬯妻,26岁早逝,遗稿由亲一又辑为《黛吟楼集》;潘静淑(1892~1939),潘祖年之女、吴湖帆之妻,与吴湖帆合著有《梅景书屋词集》;晚清桐城派大儒吴汝纶之孙、吴北江之女吴君琇(1911~1997),自幼承父训,龆年通经史,尤工诗词,一世笔耕不缀,其父亲身为其手抄《舒秀集》。在这一群体中,丁宁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受到新旧体裁家的一致好评。在其早年,时东谈主就对她珍贵备至,夏承焘在1932年云:“近日女界体裁,以予所知,端推此君矣”[9],1938年又云:“吾温数百年来女流,无此才也”[10],龙榆生《词学季刊》曾刊载丁宁《昙影集》。及后郭沫若亲身致信丁宁,予以其词作“清泠彻骨,悱恻动东谈主”[11]的评价,周延年比之李清照、朱淑真:“今君所遭较漱玉、幽栖为尤酷,而其词之低回百折,凄沁心脾”[12],施蛰存以为丁宁在闺房词流中“即以文采论,亦足以夺帜摩垒”[13],故本文以丁宁为代表,来透视新闺秀迥异于前代女诗东谈主的生涯景色、情感全国和诗词风貌。
丁宁出身于1902年,原名瑞文,笔名怀枫,别号昙影楼主。其父曾赴任于裕宁官银钱局扬州分局,为当地绅士,家谈殷实。丁宁生母早逝,由嫡母奉侍,嫡母是传统的群众闺秀,为其朝沐,教诵诗词。1910年她拜入扬州耆宿戴筑尧先生门下,起初系统学习诗词创作。其《小梅花·感怀》云:“春醅绿,秋花馥,年时掌上珍如玉”[14],童年生活是幸福的。丁宁九岁时由父母包办和黄姓男人订亲,十七岁时完婚,生养一女。这段婚配为其一世恶运的起始。黄氏子好赌成性,飘摇放荡,佳偶心理冉冉恶化。犬子四岁时早死,令丁宁透彻不再留念这段婚配,提议离异。但囿于礼教,迫于泛泛,丁宁不得不在族东谈主眼前跪在一火父牌位前立誓永不重婚,才被允许离异。尔后丁宁专力填词,“每于念念深郁极时又学为小词,以遣愁寂”。
与“五四”时期勇敢对抗的新女性不同,丁宁骨子里流淌着极为传统的闺美艳质,领先体当今她克情守礼的婚配不雅上。她在《临江仙·婚配回忆》写谈:“闻说扶床入门步,赤绳系定难更。随鸡随犬注前生,飘茵诚可喜,坠溷亦何憎。”——驯从于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彩凤随鸦、嫁狗逐狗,岂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要与丈夫协调共处,遵从妇谈。正因为怀有这么传统的婚配不雅念,丁宁只可采取“从今尘梦不关情,澄心依古佛,力学老青灯”来了却余生,即使以后遇到中意的男人,也只可遵从誓词,忍痛将情感下葬。离异是丁宁百般无奈下的被迫采取,但她的行动实践呼应着“五四”后生争取恋爱目田、反对专制婚配的念念潮。万念俱灰后的她以皈向佛谈来信守闺美艳节:“南华读罢添香坐,消得芸帷半日闲。”丁宁的安分程善之曾将其与袁枚之妹袁素文比较:“至其身世,颇类袁素文,恨无简斋为其兄耳”[15],袁素文抱守“一女不事二夫”的贞节不雅念宁死不愿与乌衣子弟高氏之子退婚,婚后极为恶运,终末邑邑而终,袁枚作《祭妹文》悼之,程善之将她与丁宁比较,感伤其相通迫于礼教的凄切庆幸。
其二,《还轩词》塑造了一个离异后“伶俜”的单身女性形象。这位出走后的“娜拉”莫得得到解脱,“数年来受种种之虐待,神经激刺,几欲成癫。”[16]。她反复叙写离异生活的悲惨感受,将我方的恶运婚配归结为庆幸的因果:“微雨清宵,销魂沉,梦随活水。溯前因,待问浮沉,洒不尽,飞舞泪。”她将1927-1933年的词集定名为《昙影集》,寓好景不常、芳华易逝之意。终其一世,丁宁活在失败婚配的暗影之下,情感上留住难以平复的伤疤。她的词集会常常出现“伶俜”一词,阐明出离异生活的孤苦:
“似慰伶俜,戍楼晨角语”(《台城路》)
“悲惨雨,伶俜月,哀蝉怨,啼鹃血。”(《满江红》)
“剩伶俜倦影,穿窗度幕,赚愁东谈主泪。”(《水龙吟·杨花和忍寒用东坡韵》)
“落日孤村,伶俜三尺,碧草海角”(《一萼红》)
“伶俜、已无可恋,问当窗柳眼为谁青”(《木兰花慢》)
“伶俜帘外三更月,阅遍沧桑圆又缺。”(《小梅花·感怀》)
“又肠断伶俜窥户月,似琼匣,鸾镜初缺。”《浪淘沙慢》)
实践上,“伶俜”是传统弃妇心理的潜在阐明,丁宁“决然与传统战斗,又怕敢决然与传统战斗,遂不得不回生其‘预备悱恻’之情”[17],她虽有离异之举,但并未在职何公开场所说过丈夫的长短,仅仅感触本人庆幸的恶运,从这点来说,《还轩词》骄横出“挣扎出历史地表的女性将决然逃出跟班的死所,又怕决然踏上新路,遂无形于新旧死活之间简直切写真”[18]。
其三,在与时东谈主的往来和诗词酬唱中,丁宁也信守着闺秀身段,孤洁自守。夏承焘于1931年12月10日通历程善之的来信初识丁宁,直到1932年9月17日,丁宁“自扬州双桂巷四号寄来挂号信,附一长幅及十二小笺,皆精书其所作词”[19],二东谈主方才订交。龙榆生曾想托夏承焘问丁宁全集过头生平,丁宁却作《满江红·髯公索旧稿,赋此谢之》婉拒之。夏承焘附上信函与宣纸向丁宁乞词,又被丁宁休止。两东谈主崇拜晤面则到1938年9月1日,尔后也保持着词友间的友谊,多以书信往来。通过夏承焘,丁宁与龙榆生订交,又与林铁尊、王巨川、任心叔等诸多绅士相识,龙所编《词学季刊》刊登了29首丁宁词作。但她漠然自处,与他东谈主保持着单纯的笔墨之交,龙榆生《鹧鸪天·寄昙影扬州》有“闻剥啄,对氤氲。遽然再会细论文”[20]形容二东谈主回味诗词、探讨体裁的情景。丁宁与龙榆生的附和中亦常抒孤洁自守之情志:“南华读罢填香坐,消得芸帷半日闲。”(《鹧鸪天·感怀和忍寒》)、“天寒袖薄平生惯,少量冰心抵万金。”(《鹧鸪天·薄命妾辞和忍寒用遗山韵》)、“愿逐荒烟归逝水,不因残照恋高枝”(《梦江南·落叶和忍寒用翁山韵》),等等。
丁宁骨子里保有传统的闺秀不雅念,这与她的成长环境、莳植配景和东谈主生履历密切预计。她生于官吏书香之家,由嫡母发蒙,自幼拜塾师,这与同期代过问新型学堂,习得诸如“女国民”、“男女平权”、“目田娶妻”等不雅念的“新女性”比较,认识是宝石的。1964年郭沫若答信丁宁时就指出:“微嫌囿于个东谈主身世之感,未能自广”[21]。但与丈夫离异后,她的视线冉冉开朗,师从南社社员、《新江苏报》文艺副刊主编程善之学佛和诗文,又从国术家刘声如学习击技和剑术,与诗词界绅士附和往来,后被聘为扬州国粹专修学校教授古典诗词的安分,并收下女弟子。她开脱了恶运婚配的约束,并通过努力掌持了本人的庆幸,改写了东谈主生篇章。
值得详细的特色是,政权更迭与斗争使得女性从新开拓与发掘爱国题材的深度与广度,女性脱离“闺房化”的生涯场景,将笔触伸向民族国度的庆幸,在词作中骄横出判然不同于前代闺秀的心态与心思。1938年,词友王叔函被日寇杀害,丁宁作《莺啼序》挽之,“沧桑换劫,死活微尘,看几东谈主醉舞”之句,将江山落空的悲凉况味寓于对词友的怀念之情中,“但沉恨、烟埋玉轴,露冷琴丝,绝响难招,是谁轻误”一句诘问流暴露对冷凌弃敌寇的仇恨和对窝囊当局的批判,而“何时梦叩青林,唤起悲魂,凯音说与”又表达出对抗战到手的渴慕。再如《金缕曲·题钟馗横幅》以飞腾笔墨携带江山,品评汪伪政权为虎作伥、自残同类:“早知贪馋相称计。悔当年希荣干禄,自残同类。鬼国纵横千载久,弱肉浑难胜记。到当天、独夫群弃。五鬼不来供使役,对蒲殇未饮先成醉。掩两耳,昏昏睡。”施蛰存评其词“抗日之战,成就一还轩矣”。[22]同为闺秀诗东谈主的吴君琇,碰到七七事变的她写下《暑假归宁,北平骤逢七七事变,感甚写寄孔章(二首)》,其二:“时势阽危百感深,湖山无恙客登临。百年块垒凭谁数,一醉新亭要有东谈主。”[23];而生于遗老之家、从未接收新型莳植的罗庄面临江山落空的惨状时也臧否时局,发激厉之语:“竟然丽日光重吐。启中兴、旧京丰镐,金瓯初固。复原神州宜指顾,未卜天心可许。奈几辈、城狐社鼠”[24]。
总的来说,丁宁是民国新闺秀诗东谈主群体的一个缩影,映射出旧体裁强盛的生命力和延续性。比较于同期代的女性新体裁家,旧体诗东谈主对传统文化有着更深的笃信与迷恋,是以她们在盲从的谈路上频频归来,一步一摇。在她们的身上,处处体现着新念念想与旧谈德之间的矛盾拉锯,成就了别具情感张力的诗词风貌。但每个东谈主因为个东谈主遭际而受到新表象的影响进度也不同:生于遗老之家、长于浊世之际的罗庄对封建王朝迷恋信守,更似旧时间走出来的女百姓;作为陈蝶仙弟子的温倩华,夙慧而早逝,颇有明末才女叶小鸾的影子,其《黛吟楼遗稿》灵气逼东谈主,也有作“鸳鸯蝴蝶演义家语”的一面:
玲珑心性,预备情绪,在地本为连理。绿波相照太分明,看花颊、也含羞意。
莲侬薏汝,形偎影倚。不怕蜂狂蝶忌。临风双笑傲鸳鸯,似说谈、痴情胜你。[25]
由父亲吴北江教授的吴君琇身上,则体现出旧谈德与新女性共融的时间风貌,她与学者丈夫金孔章琴瑟之好,共同创作了诗集《琴瑟集》;而作为典型的《还轩词》,既是个东谈主泣血之作,亦是时间之悲鸣,深切地反应了不雅念变革、斗争频仍年代中普通女性的情感与庆幸,在女性诗词的演变历程属于“新中有旧、旧中含新”的过渡阶段。这也阐扬,旧体诗词这一传统的体裁样式相通伴跟着时间风潮显现出“更新”因子,不应被体裁史上“新”“旧”对立的固有不雅念所遁入。
二、名媛诗词的前卫特质
近代“名媛”是与传统“闺秀”相对的一个办法。“名媛”的词义从古代至近代有所变化。在古代是指有名望的好意思女,《晋书·载记》载王鉴等言:“臣闻王者之立后也,将以上配乾坤之性,象二仪敷育之义,生承宗庙,母临寰宇,一火配后土,执馈皇姑,必择世德名宗,稳定淑令,副四海之望,称神祇之心。”[27]到晚清沈善宝编《名媛诗话》,则岂论是出身于名门望族、一经普通东谈主家,“有才有德的女子”皆可称为“名媛”。过问近代,“名媛”一词具有了某种格外的指代真理。1928年《时间》杂志创举东谈主布里顿·哈顿创造的单词“socialite”被翻译成“名媛”,指家谈敷裕、衣服丽都,流连穿梭于多样外交场所的斯文有闲阶级女性。“名媛”一词在民国时大行其谈,是对有身份有地位女东谈主的雅称,名媛进出于外交场所,穿梭于寰球空间,有才思和学识。与普通闺秀比较,名媛在那时即具有绝顶的知名度,不像闺秀深居简出,出身非富即贵,往往受几代世家之风教学,重大受莳植进度较高,以致有契机出洋留学深造,她们走削发庭,活跃于公众视线,是斯文男性想要结交的对象。
名媛诗词比闺秀诗词比较,呈现出更凸起的生意气味与前卫特质。旧上海是名媛辈出之地,拓荒于1934年4月的中国女子字画会是由一群上海名媛自觉组建的字画社团,她们举办画展,开办专栏,刊印画册、参与慈善,是女性团体念念想解放的代表与先声。成员多出身世家,如陈小翠为著名演义家、实业家陈蝶仙之女,顾青瑶为清代名画家顾若波孙女,陆小曼为财政部司长陆定之女、李秋君为宁波望族李薇庄之女、冯文凤为岭南书道家冯师韩之女,等等。尔后还有何香凝、潘玉良等广宽知名女画家。中国女子字画会创作群中的代表诗东谈主周真金不怕火霞,生于1906年,曾从郑德凝习画、蒋梅笙学诗。周真金不怕火霞身上有典型的名媛气质,进出于沪上多样文酒之会,倾倒那时才彦,其词《浣溪沙》“海角诗东谈主原善饮,江南词客惯能文。一时低首尽称臣”[28]为确切写真。谢啼红《锦心绣口周真金不怕火霞》形容谈:“绝艳惊才之周真金不怕火霞女士,擅诗画书三绝。有‘女郑虔’之目。年来每应邀参与文艺界文酒之会,凤集餐聚,真金不怕火霞辄姗姗莅止,翩然入座,趣话横生,于是集友皆大烦躁。”[29]剪公《记周真金不怕火霞》也有访佛形容:“历数上海名闺才媛,我遥远以为周真金不怕火霞女士,足当‘惊采绝艳’四字评……她要在每天用三分之二的时刻来作她的打发。”[30]周真金不怕火霞是一个以鬻画营生的新女性,并身处“西风”渐浓的华贵都市中,她的诗词大多发表在《礼拜六》《紫罗兰》《万象》《邮声》等经常期刊上,迎合着市民阶级的审好意思与真理,迷漫着生意气味。
在这一群走削发庭而参与外交、独力新生而活力四射的“新女性”笔下,旧体诗词呈现出前卫特质,主要体当今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是对新女性洋派生活方式的形容、对女性才华的玩赏。名媛的诗词中常出现那时沪上各色西法的生活情景,周真金不怕火霞爱烫发,写词辱弄陈小翠“不喜烫发”:“盛鬋王人眉,轻鬟贴耳。生成光滑油油地。怜她纤薄似秋云,嫌她波皱如春水。爱好自然,懒趋时世。淡妆不借兰膏腻。”[31]陈小翠也以《虞好意思东谈主·予不喜烫发,真金不怕火霞赋词辱弄,然真金不怕火霞固烫发,戏为俳句报之》戏答周真金不怕火霞:“银钳熨皱春云绿,清脆情丝缩。文心宜曲不宜平,始信乱头时节最倾城。”[32]。周真金不怕火霞曾十分优雅地描写我方身着寝衣卧床的场景:“习习风来透晓凉,流苏初卷郁金床。乱云犹散隔霄香。少量念念量都有梦,十分娇懒不成狂。寝衣熨损紫鸳鸯。”[33]塑造出一个娇懒贪睡、生活优渥的名媛形象。陈小翠曾作《沁园春·新好意思东谈主发》形容名媛染发鬈发:“色染金鹅,撩乱情丝,低遮黛蛾。”“花缬笼春,银箝炙晓,熨帖春云覆粉涡”[34];《沁园春·新好意思东谈主手》[35]描写新女性弹钢琴的手:“爱琴声如雨,随他凹凸。”涂指甲油:“珍怜甚,更香薰豆蔻,色染芙蓉。”《沁园春·新好意思东谈主裙》咏西法裙:“怕娉婷碍步,莫遮鸦袜;回旋小舞,逗响鸾铃”[36]。顾青瑶《题陈翠娜银筝集》赞好意思陈小翠的才思:“好意思东谈主文念念太玲珑。旷世聪华曲又工”[37]“一枝秀出天南笔,三绝风传海内名”[38],突破了“女子无才即是德”的藩篱,阐明出女性对本人才华的详情。
其次,对女子私交的露馅和对同性厚谊的描绘。面临情性不对的婚配,陈小翠莫得离异,而以分居作为折中之法,并信守茕居之志:“譬如昨日死,翱翔恣远游。东谈主生岂冷凌弃,惟情招众尤……大路本无我,吾师乃庄周”[39]。她与顾佛影惺惺惜惺惺,“何曾一日能忘汝,已似千年不见君”,有很多铭刻的记忆:“长忆法华野外雨,小楼灯火细论文”“莫忘红叶念念南路,风雪海角饯别时”,但终究一经克情守礼:“矜持刻意讳情真,哀乐何须遣汝闻”“愿为亲信共清谈,知心何须成姻眷侣”,仅以诗词来露馅内心情爱之所系。比较之下,周真金不怕火霞就要斗胆直白得多,她最为众东谈主歌咏的自度曲《庆清平·寒夜》:“几度声低语软。谈是寒轻夜犹浅。早些归去早些眠,梦里和君再会。丁宁后约毋忘。星眸滟滟生光。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40]情致放心,作风逶迤,冒鹤亭评之:“螺川词一破成规,务求放心,以难好者见好,而有时流于骀荡。”[41]由于其多艳情之作,时东谈主常捕风系影将多样佚事与她预计起来,包谦六为其辩解释:“紫宜少时颇端丽富文彩,所作词语颇斗胆……其实跌宕有节,有以自守,仅仅语业不受羁勒辛苦。”[42]对女子欢情的斗胆展现,恰是她对名媛身份的一种认可。同期她也详情女性的外交行动,突出写词记挂外错乱会,新雅酒楼是上海著名粤菜馆,为那时作者艺东谈主往往约会之地方,她写稿《虞好意思东谈主》形容女性外交的情境:“淡黄罗慕深深处,依约闻娇语”,极有风流。出于对相互的玩赏,她们也在诗词中展现出“同性厚谊”:陈小翠《寄顾飞》“夜雨春灯对读诗,十年头见已嫌迟。近来苦忆君知否,到处逢东谈主问顾飞”;顾飞过陈小翠故居也相通记挂着她“蕉不展,花不语,竹凄然。孤苦孤身一人水禽三两,雨中眠。”[43]陈小翠视顾青瑶为骨血:“我视顾君同骨血,髫年马帐共传经”,顾青瑶也还赠以深情:“赢得十年亲信感,肝胆著作相示”[44]这些酬唱颇有古之文东谈主惺惺惜惺惺的心扉,传递了女友之间的互怜互爱,更反应出女性在相互认可后的自我认可轨迹。
再次,中国女子字画会成员将女性心扉融于题画诗,多情感放心、话语芬馨的特征。受海派文化和市民审好意思真理的影响,尽管身处斗争时间,名媛诗作仍倾向于表达蔼然喜乐之情,以女子之眼不雅物,呈现独有的女性特质,如周真金不怕火霞《题画·白桃花》拟白桃花为仙女:“仙子纳闷情本淡,只应素月伴薄暮。”[45]《菩萨蛮·题落花蝴蝶图》将追赶落花的蝴蝶喻为追寻爱侣的女子:“痴魂拚向花心醉。一春幽梦醒耶未。艳影舞翩翩,相怜还自怜。 倦眠芳草路。莫遣封姨妒。清脆恋残花,海角更水涯。”[46]句句不离蝴蝶,却又不拘于画幅,隐含一个凄好意思的爱情故事。顾青瑶诗《题山水册》:“应爱春光好,登楼望欲迷。薄云抱红树,远岫隔青溪。烟敛城初出,潮生岸忽低。冷风不识路,芳草当然王人。”[47]蔼然清雅,风怀旷远。陈小翠《绘箑自题》:“阑干九曲是回肠,欲卷湘帘怯嫩凉。嘱托门前一溪水,替侬流梦到横塘。”[48]情念念婉转,显现出精细灵活的青娥心扉。
那么,她们是怎么与商场相互作用的呢?诚然,字画会成员都具有追究的家庭出身和丰富的莳植履历,周真金不怕火霞自幼从名家,游刃于新旧文化之间;陈小翠开通英文、上过新型学堂;冯文凤、顾青瑶、李秋君等都出身书香门户,有深厚的书香家世。她们偶而需要倚恃诗词字画营生,但上海发达的商品经济和生意氛围潜移暗化地影响着她们。其时,新兴工生意的发展培育了一多量社会新贵,储藏艺术品成为这批东谈主亲附考究、标榜身份的路线之一,商贾云集、文东谈主蚁合的上海因具有后劲重大的字画艺术商场而招引多量艺术家前来,张鸣珂《寒松阁谈艺琐录》云:“自海禁一开,贸易之盛,无过上海一隅,而以砚田为生者,亦皆于于而来,侨居卖画。”[49]同期,上海兴起“订润”习惯,字画家订有我方的润例,“上海为商贾之区,畸东谈主诗人往往萃集于此,字画家来游请教者每苦户限欲折,不得不收润笔。……习惯所趋,莫能相挽,要不失考究本色云。”[50]《讲述》曾发布顾青瑶的润格。周真金不怕火霞与丈夫徐绿芙出书影相绘图书《影画集》,并在《文采》上发布告白。[51]可见,文艺创作作为盈利之技能极为常见。前文所述“形容新女性的时髦生活与才华好意思貌”“披露女子私交”和进行诗画创作共同完成了“名媛”形象的塑造,“才”“貌”“情”“艺”作为昭彰的成分建构出“名媛”这一灭绝的标志象征,创作东体的女性身份、创作历程中的女性特质,既能满足男性读者关于才媛的考查与假想,也容易调整女性读者的阅读趣味趣味,从而激勉出生意价值。同期,商场也反过来促进和开释字画会成员的艺术创造力和后劲。
与闺秀比较,名媛活跃于寰球空间,虽不以诗词营生,却领有更开阔的生活空间和社会舞台供她们展现才华。她们走削发庭,享受着前卫的西法生活,向众东谈主披露女性的才思与友情,表达出对“两心相照”联想爱情的渴慕与追求。作为妇女解放通畅的参与者、推进者和受益者,名媛在才德不雅和婚配不雅上比闺秀更进一步,表达出对女性好意思的玩赏、对本人才华的详情、对目田爱情的向往。同期,她们强调本人性别属性,以女子特有的和蔼美艳的笔触塑造出个性昭彰的“名媛”形象,骄横出女性作为言说主体对本人性别身份的详情、追寻与建构。
三、女学者的士东谈主身份认可
女学生的出现使得中国历史上的现代女性起初诞生,现代真理上的女学生不是私塾先生或名士文东谈主收的女弟子,而是以正当的形状离开家庭过问寰球学校念书的女性。女学生群体中的杰出人物以“学者”的身份踏进文化精英阶级。被视为“以对抗的后生女性的姿态登上文学界”[52]的冯沅君为女性解放找到一条旅途:“在书,在画,在工艺,在史学,在政事,以致在军事,她们都曾显过本事”,“听到这些女先辈的不凡的成就,咱们不该激昂吗?她们形成了光荣的以前,咱们不该形成光荣的当今和将来吗?”,因此“咱们呢,实践上虽然难免还有不少阻拦,表面上,咱们同男性已有相通发展资质能力的契机。我但愿,甚且是预报,在将来,还许是不远的将来,文化的各部门都有女众人。咱们并不烧毁旧有的体裁土地,但决不以此自限!”[53]于她本人来说,“学者”恰是执行女性解放、男女平权的最好路线。
与前文中受塾师简略家庭莳植的女性不同,女学生履历过完备的高档莳植,她们是确切真理上“走出去”的新女性,若是说闺秀与名媛的常识习得和创作履历在不同进度上来自于家庭里面,那么后者则在学校中接收现代化的常识谱系。民国大学的日常课堂中保留着多量古诗文的检会[54],一批女学生写稿诗词,形成数目可不雅的“女学生-女学者诗群”:如张汝钊[55]、王兰馨[56]、孙荪荃[57]、冼玉清[58]、冯沅君[59]等。其凸起代表是南京中央大学女性诗群:1930年代前后的南京中央大学文东谈主群体集会阐明出“体裁的古典主张的回生”[60],被视为信守“旧学”的“东南宗派”,这一时期涌现出以陈家庆[61]、沈祖棻[62]、尉素秋[63]、盛静霞[64]等为代表的女性诗东谈主。她们卓绝性别界限,渗入出强烈的现代女性强健,代表了20世纪三四十年代“女学生—女学者”的创作风貌:
其一,文人身份的集体认可。学生时间的尉素秋、王嘉懿、曾昭燏、龙芷芬、沈祖棻等东谈主创立梅社[65],与古代女性结社不同,梅社有汪东、吴梅、汪辟疆等现代大学教授的携带,他们参与雅会,点评作品。梅社东谈主访古寻幽、雅会宴饮、比照古东谈主结社、仿效文东谈主传统,展示出对“文人”身份的向往。她们各自取笔名来增强这种集体身份认可:沈祖棻是“点绛唇”、尉素秋是“西江月”、曾昭燏是“霜花腴”、龙芷芬是“钗头凤”等。梅社作为一个盛开的社团,连续又有很多女性加入,冉冉形成了共同的诗词理念,从创作中体认各自价值、也增强着自我认可:“曾昭燏学识最肥沃,龙芷芬最爱静优雅,沈祖棻才华最富……相互切磋琢磨,视为益友。”[66]
其二,自我价值的多元收场。若是说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女性自我强健萌生阶段,是“浮出历史地表”的运行期,那中央大学女学生所处的20世纪30年代则是现代女性强健的奠按期与沉稳期,她们不仅目田地接收了现代莳植,还通过教学、治学的多元路线收场了自我价值。中央大学女学生毕业后不少以教授为职业,追求经济和精神的孤独。汪东曾对尉素秋说:“我垂青女子莳植,以为是纠正社会国度的一个根柢问题。当今我老病侵寻,要作念的事太多。你一直服务莳植界,但愿到手复员之后,执行你的诺言,为我所谋略的莳植功绩力争。”[67]是以尉素秋“虽然当今海天遥隔,音信拦截,但我仍未离开莳植岗亭,也莫得荒凉其所学”[68]。女学者在莳植方面,尤其防范对诗词艺术的传授,沈祖棻在金陵大学任教期间开遁辞选课,并在学生中倡立“正声诗词社”;尉素秋以此为毕生之功绩:“我我方虽窝囊,却一直为了延续词的命根子,奉献其余年。空想与此中同谈,群策群力,莫让这一脉艺术生命,枯萎在咱们这一代东谈主手里。”[69]此外,她们还通过治学立说来收场本人价值,如沈祖棻著有《唐宋词赏析》《唐东谈主七绝浅释》等。
其三,对“志同谈合”“著作亲信”对等爱情的追求。与五四时期对抗包办婚配、通过出走追求目田爱情的女性不同,中央大学的女性基本收场了婚配自主,作为女学者的她们,把领有共同的联想看作是最进军的择偶要领。陈家庆、沈祖棻、盛静霞都嫁给了学者,与丈夫雕琢学问,引为著作亲信。陈家庆与丈夫徐英合著《澄碧草堂集》,她曾在诗中写佳偶共同作诗治学、把酒高谈的情境:“如鹣如鲽在长安,音信闲凭曲艺看。记起花阴文宴屡,雄谈夜半斗牛寒。”[70]沈祖棻与程千帆相识于校园,相互玩赏,二东谈主诗词附和,曾“学写鸳鸯,暗瞒鹦鹉,封题犹记。更飘灯隔雨,吟笺小叠,凭商略、游春意”[71]。他们相通喜欢古典体裁,从事学术接头,后双双执教于武汉大学。程千帆写他们的爱情是:“著作亲信千秋愿,荆布之妻四十年”[72],沈祖棻自云:“梓乡二东谈主者,佳偶而兼良一又,非仅儿女私交。”[73]沈尹默以“昔时赵李今程沈”[74]将他们比为李清照与赵明诚。盛静霞的丈夫蒋礼鸿毕业于之江大学,曾以诗词叩开盛静霞的心扉:“云自合,月难盈,东谈主间何地着深情?潇潇一夕惊秋到,恼乱高楼又雨声。”[75]娶妻当日,蒋礼鸿作《瑶台第一层》馈送配头:“连理枝端侬与汝,东谈主天老是双。瑶华小谪,回头蓦见,仅仅迷藏。分明再会惯,怯此度烛底轻浮。”[76]盛静霞次韵酬唱:“明镜台前肩并处,笑看恰一对。罗衾雪粲,宝奁月满,密幄云藏。相携还试问,问者番可许轻浮?”[77]二东谈主合著诗词集《怀任斋诗词·频伽室语业书籍》,“频伽”是佛经中两只妙音鸟,比方佳偶诗词附和,后他们一同执教于之江大学、杭州大学、浙江大学等。值得详细的是,沈祖棻曾在口语演义《马嵬驿》中借唐玄宗之口表达了联想爱情的内涵:“爱你的精神和脾性,爱你的智谋和能力。”[78]、“莫得计议,莫得要求,是心与心的蚁合,灵魂与灵魂的拥抱,生命与生命的会通。”[79]男性关于“她”才学的详情,成为“心灵蚁合”的进军路线,“著作亲信”也就成为女学者乐于采取的爱情模式。
其四,现代家国强健的萌蘖。女学者怀抱传统士医生经世致用、伤时感事的心扉,在创作执行中空乏性别界限,以积极入世的姿态把个东谈主荣辱与家国兴一火预计起来,体现出为国度(而不仅仅家庭)摊派背负的愿望。陈家庆兄姐皆为同盟会会员与早期南社社员,参加反清更正行动,她自幼受到影响,关心国是,1924年仿效杜甫《秋兴八首》,以七律联章样式作《甲子秋兴》,以秋日荒僻之景“异域黄菊正含英,检点秋光背地惊。照水狂花都带泪,出山小草孰知名?”起笔,暗合北洋军阀总揽下多难时局,诸如“不信斗争能救国,似闻狐鼠尚贪生”“华夏此日皆险峻,把酒难销万斛忧”“残照西风来白下,不胜重忆故居情”[80],无不体现出常识分子心忧寰宇的家国心扉。
沈祖棻跳出传统闺秀视域,不雅照体裁之发展、时局之幻化、民生之贫寒,她的诗词不仅是表达一己之情的器用,更是民族精神的系托。她在大学二年事时就写下伤时感事的词作《浣溪沙》,末句“有斜阳处有春愁”喻日寇进军,国难日深,“春愁”乃“家国之愁”,“众东谈主服其工妙,或遂戏称为沈斜阳”[81]。纵不雅沈祖棻之《涉江词》,此类隐喻俯拾即是,《高阳台·访媚香楼古迹》借桃花扇的浊世配景隐喻时局“青山几点胭脂血,作念千秋痛恨,一曲娇娆。家国飞舞,泪痕都化寒潮。好意思东谈主纨扇归那边?任桃花、开遍江皋。”[82]作者之恨与香君之悲形影相随,隔代悲凉在词中交织,家国心扉被拉到漫长的时空里,与晚明历史山鸣谷应。沈祖棻曾说:“忆余饱读箧上庠,碰劲辽海之变,汪师寄庵每谆谆以民族大义相诰谕。卒业而还,天步尤艰,承乏讲席,亦莫敢不以此勉勖学者。”[83]又在《自传》中说:“在校时受汪东、吴梅两位安分的影响较深,决定了我以后努力的词的标的,在创作中寄予国度兴一火之感,不写吟风弄月的东西,及以后在教学中一贯地宣传民族强健、爱国主张精神。”[84]她以致表达要亲赴沙场保家卫国的意愿:“十载贪生,常自恨未能执斗争,卫社稷。”[85]
尉素秋在词中为抗战到手应许,展现出女性对斗争的体验,对家国的热心和喜欢:“鏖战年年,洒若干,强者碧血。终疏导,疆城光复,中兴功绩。倭寇求和新垂头,中华重奋旧威烈,看指日,雄兵驻东京,仇尽雪。公理振,强暴歇,和平立,纷争灭。动千家钟饱读、万东谈主行列。秋送征鸿来朔漠,心随江水到苏浙。倩长风,送我入京华,朝陵阙。”[86]此外,尉素秋积极参与妇女解放通畅,发表《浊世的象征》提议以“禁娼”擢升妇女地位。
盛静霞以诗词为兵器,写下多量保家卫国的斗争诗,不局限于描写女性所面临的里面全国,更揭示出女性与男性共同面临的外部全国。[87]抗日斗争爆发后她随中央大学迁至重庆,毕业时以四十首《新乐府》代替毕业论文,揭露日寇的暴行和国民党的弊政。她激赏朱希祖在敌东谈主的恐吓利诱眼前宁当玉碎,宁当玉碎,作《天都义士歌》:“屡遭名捕更抗拒,一旦肢解金躯裂。三载苌弘怨结天,朝朝精卫空衔石。行动虽解心更坚,血化江疆城化骨。呜呼!义士之死寰宇哭,天都之峰天上矗!”[88]像沈祖棻一样,她对亲赴战场字雕句镂:“于国于家心无惭,杀敌致果待昂然。……忠骸入都万东谈主拜,万东谈主意气更激昂!”[89]
中央大学女性诗词以女性之直接触男权社会君臣父子的儒家精神内核,其诗词反应紧要的历史事件和关于时局的念念考,凝合强烈的时间干事感,呈现“诗史”、“词史”的特征。岂论是《涉江词》中沉潜含蓄的比兴手法,一经《秋声集》中直白热烈的好意思刺功用,都是对中国儒家士医生诗歌精神的深度承袭。沈祖棻说:“受业向爱体裁,甚于生命。曩在界石避警,每挟词稿与俱。一日,偶自问,设东谈主与词稿分在二地,而二处必有一处遭劫,而甘心东谈主一火乎?词一火乎?初犹不行决,继则决然愿东谈主一火而词留也。此意难与俗东谈主言,而吾师当能知之,故殊不欲留身材以损精神”[90],将著干事迹看作比生命更进军的东谈主生寄予。文以载谈,“谈”恰是修身进德、匡世济国的儒家精神,故而吴宓评价正声诗词社是沈祖棻“行谈救世、保存国粹”的历史见证。
那么,这批独有的女学者诗群是缘何产生的呢?与前述“闺秀”和“名媛”不同,女学者不雅念的形成与家庭的关联较小,而与现代大学的莳植密切预计。 “五四”以后盛开女禁,男女同校,女子和男人享受同等的莳植权力,男女平权强健深入东谈主心。其次,大学体制下的本领传授,不再是一个安分来指示弟子,而是由很多位不同学术配景、不同念念想不雅念的大学教授来携带。大学课程的建立与学科体系的建构相生相成,课程体系的完善,使得学生受到不同安分影响,形成丰富多元的念念想不雅念,从侧面促进了现代女性不雅念的生成和发展。再次,经济孤独、外交目田的职业女性开脱了对男性的依附、家庭的拘囿,具有孤独营生的智商和一定的社会地位,从而也对个东谈主及社会庆幸有了更高的关注度和参与度。
有别于闺秀名媛关于本人性别身份的定位巨乳 動画,女学者的诗词书写淡化了本人的性别属性,而作“士医生”之音。学者的社会身份、精表情质与前代女诗东谈主已大为不同,她们身斯文淌着现代气味,在新旧之间采取了一种长入,这种长入实质上包含南北极:传统士东谈主身份的认可和现代女性自强门户的追求。这一颇近“中和之谈”的长入方式,与“弑君杀父”、激进对抗的现代女作者迥异,是深深浸润过传统文化的泥土之后、在本人性别、时间风潮与个东谈主追求之间作出的一种格外采取。女学者诗群所展现出关于女性东谈主格孤独、婚配目田以及国度庆幸的难懂关注,在前代女性诗词中是很难见的。不错说,女学者诗群是民国旧体诗词史上最为格外的群体,创作中闺秀特质消解,显现出现代女性的孤独精神与家国心扉。
如上所述,民国旧体诗词创作被毛糙看作是一成不变、故宝石态地延续古之闺房女性书写传统,而相通跟着时间表象更正,展现出现代女性强健的萌生和兴盛,呈现新旧会通的形貌。本文所述的三个群体尽管处于淹没时期,但在才德不雅、婚配不雅和家国不雅三个层面上却呈现出一种的递进模式,以丁宁为代表的“新闺秀”诗东谈主承袭古代闺秀诗词传统,为其注入新的内容;以中国女子字画会成员为代表的名媛诗群走削发庭,在融入文化商场的历程中发掘女性本人的好意思貌与才华,以独具前卫特质的才艺争取社会地位、得到生意价值;女学者诗群则迎来了更大的空间从创作、莳植、治学多方面收场本人价值,持志同谈合、对等共进的婚配不雅念,强调体裁的经世致用,更试图卓绝性别界限,承袭中国千年的文东谈主士医生精神。三者继往开来,既有对传统闺房诗词的追思与生机,也始创出现代女性诗词的新局面,或言之,三种形态的交错并存,是绵延承续又递进更新的三个范例,折射出民国女性诗词里面的演变趋势。借此咱们不错窥见,尽管旧体裁里面场域的演进趋势并不如新体裁那样具有“转动”和“冲击”,但它在与外部环境相互作用的历程中也发生着眉目明晰的演变,呼应着“她”对现代女性强健由空乏到明晰的探索历程。关于民国女性诗词的发掘和接头不仅能使旧体裁中被遁入的、潜隐的现代女性精神浮出历史地表,更能弥补单方面再行体裁角度接头性别强健变迁的不及。
疑望:
[1]马勤勤:《闺情·发蒙·商场·学校——清末民初女作者演义的多元书写》,《妇女接头论丛》2017年第3期。
[2]如盛英、乔以钢《20 世纪中国女性体裁史》述及女诗东谈主仅有徐自华、徐蕴华、沈祖棻数位。郭延礼《20世纪初叶中国女性体裁的转型过头体裁史真理》(《上海师范大学学报(玄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6期)将民初女性体裁群体分为“女性演义家群”、“女性翻译家的群体”、“南社女性作者群”、“女性政论体裁家群”。
[3]据王慧敏《民国女性词接头》(南开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统计。
[4]如李遇春、朱一帆《现代中国女性旧体诗词的历史沉浮与演变趋势》(《天津社会科学》,2017年第1期)、曹辛华《论民国女性词的创作》(《学术接头》,2012年第5期)、付优《斜阳处·目下语·旧香色——论民国女性词东谈主的词艺拓展和词学念念想》(《中国韵体裁刊》,2017年第3期)、徐燕婷《民国女性词集二维接头》(《华东师范大学学报(玄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1期)等对民国女性诗词作了举座详尽;袁志成《女性词东谈主结社与晚清民国女性词风演变》(《贵州社会科学》,2015年第3期)、徐燕婷《民国女性词文化生态中的“传统范式”过头新变》(《福建论坛》,2016年第3期)从民国女性结社的角度切入;王慧敏《民国女性词接头》(南开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赵郁飞《近百年女性词史接头》(吉林大学2017年博士论文)对民国女性词东谈主有较为详备的先容。但这些接头多着眼于诗词实践,较少关涉到性别不雅念的新变、其背后性别念念想的流变等。
[5](南朝·宋)刘义庆著、(南朝·梁)刘孝标注、余嘉锡笺疏:《世说新语笺疏》,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第822页。
[6]梁启超:《变法通议·论女学》,见《饮冰室书籍》第1册,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第39页。
[7]“新闺秀派”这一称号最早由毅真在《几位现代中国女演义家》中提议,指以凌叔华为代表的现代女作者。王慧敏在《民国女性词接头》(南开大学2012年博士论文)引入这一办法。
[8]罗庄:《初日楼稿》,上海:上海词典出书社,2013年,第33页。
[9]夏承焘:《天风阁学词日志》,《夏承焘集》,杭州:浙江莳植出书社,1997年,第五册第305页。
[10]夏承焘:《天风阁学词日志》,《夏承焘集》,杭州:浙江莳植出书社,1997年,第六册第51页。
[11]郭沫若:《郭沫若答丁宁书》,《还轩词》,合肥:安徽文艺出书社,1985年,第1页。
[12]周延年:《〈还轩词存〉初校跋》,《还轩词》,合肥:安徽文艺出书社,1985年,第138页。
[13]施蛰存:《〈北山楼手本〉跋》,《还轩词》,合肥:安徽文艺出书社,1985年,第139页。
[14]丁宁:《还轩词》,合肥:安徽文艺出书社,1985年,第67页。
[15]夏承焘:《天风阁学词日志》,《夏承焘集》,第五册第294页。
[16]夏承焘:《天风阁学词日志》,《夏承焘集》,第五册第294页。
[17]鲁迅:《中国新体裁大系现代演义导论(二)》,《中国新体裁大系导论集》,长沙:岳麓书社,2011年,第112页。
[18]孟悦、戴锦华著:《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体裁接头》,北京:北京大学出书社,2018年,第83页。
[19]夏承焘:《天风阁学词日志》,《夏承焘集》,第五册305页。
[20]龙榆生:《忍寒诗词歌词集》,上海:复旦大学出书社,2012年,第34页。
[21]郭沫若:《郭沫若答丁宁书》,《还轩词》,合肥:安徽文艺出书社,1985年,第1页。
[22]施蛰存:《〈北山楼手本〉跋》,《还轩词》,合肥:安徽文艺出书社,1985年,第139页。
[23]唐世政:《红羊悲歌》,北京:作者出书社,2006年,第115页。
[24]罗庄著:《初日楼稿》,上海:上海词典出书社,2013年,第85页。
[25]赵郁飞:《近百年女性词史接头》(吉林大学2017年博士论文)以为温倩华为“鸳鸯蝴蝶词”传东谈主,其师陈蝶仙为“鸳鸯蝴蝶派”骁将,温词受其影响亦濡染“鸳蝴”味。
[26](唐)房玄龄等撰:《晋书》(卷一百二),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676页。
[27]李遇春编选:《现代中国诗词经典·词卷》,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书社,2014年,第233页。
[28]谢啼红:《锦心绣口周真金不怕火霞》,《中外春秋》1947年第18期。
[29]剪公:《记周真金不怕火霞》,《戏报》1946年第11期。
[30]真金不怕火霞:《踏莎行》,《社会日报》1938年10月12日。
[31]小翠:《虞好意思东谈主》,《社会日报》1938年10月12日。
[32]周真金不怕火霞:《浣溪沙》,《社会日报》,1938年8月11日。
[33]陈小翠著、刘梦芙编校:《翠楼吟草》,合肥:黄山书社,2010年,第71页。
[34]陈小翠著、刘梦芙编校:《翠楼吟草》,合肥:黄山书社,2010年,第72页。
[35]陈小翠著、刘梦芙编校:《翠楼吟草》,合肥:黄山书社,2010年,第71页。
[36]顾青瑶:《题陈翠娜银筝集》,《紫罗兰》1926年第2卷第1号。
[37]顾青瑶:《题陈翠娜银筝集》,《紫罗兰》1926年第2卷第1号。
[38]以下陈小翠诗均出自陈小翠:《翠楼吟草全集》,台北三友典籍有限公司2001年,是书原无页码,不再逐一出注。
[39]周真金不怕火霞:《庆清平·寒夜》,刘聪:《无灯无月两心知——周真金不怕火霞其东谈主其诗》,北京:北京出书社,2012年,第224页。
[40]冒鹤亭: 《螺川韵语序》,徐昱中、徐昭南编:《女画家周真金不怕火霞》(好意思国私印本),2010 年,第33页。
[41]包谦六: 《与施议对论词书》,见施议对编: 《现代词综》,福州:海峡文艺出书社,2002 年,第1362 页。
天天自拍在线[42]裘柱常、顾飞:《梅竹轩诗词集》,杭州:西泠印社出书社,2006年,第165页。
[43]陆丹林:《先容几位女字画家》,《海派字画文件汇编》,徐建融、[44]刘毅强主编,上海:上海词典出书社,2013年,第310页。
[45]真金不怕火霞:《题画·白桃花》,《礼拜六》1933年第529期。
[46]周真金不怕火霞:《题落花蝴蝶图》,刘聪:《无灯无月两心知——周真金不怕火霞其东谈主其诗》,北京:北京出书社,2012年,第132页。
[47]顾青瑶:《题山水册》,《紫罗兰》1926年第2卷第1号。
[48]陈小翠著、刘梦芙编校:《翠楼吟草》,合肥:黄山书社,2010年,第22页。
[49]张鸣珂著、丁羲元校点:《寒松阁谈艺琐录》,上海:上海东谈主民好意思术出书社,1988年,第150页。
[50]葛元熙:《沪游杂记》,上海:上海书店出书社,2009年,第75页。
[51]《文采》1929年第1期。
[52]孟悦、戴锦华著:《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体裁接头》,北京:北京大学出书社,2018年,第83页。
[53]冯沅君:《妇女与体裁》,《中央日报》1943年1月19日。
[54]以南京中央大学为例,20世纪30年代汪东担任中央大学体裁院中国体裁系主任兼副教授代理院长,黄侃、王瀣、王易、胡小石、汪辟疆、吴梅担任中国体裁系副教授。这几位学者,都是雅擅诗词的大师。查阅那时的课程建立可知,吴梅在本科一至四年事开遁辞曲必修和选修课程,一年事开设《词学概论》课,法例每两周填词一首。二年事时,由汪东开设《宋名家词》课,在课堂上讲授词的作法。除开词选除外,吴梅还开设《曲选》、《南北词简谱》、《词学通论》等课程。吴梅在1924年起与学生组织词社“潜社”,后印行《潜社词刊》,但凡选课的同学都不错入社,填词作曲皆可。
[55]张汝钊(1900~1970),先后就读于上海沪江大学、南边大学及国民大学,于1925年出书《绿天簃词集》。
[56]王兰馨(1907~1992),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国文系、后任教于西南联大、南开大学、清华大学、云南大学,于1934年出书《将离集》。
[57]孙荪荃(1903~1965),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于1936年刊印《荪荃词》。
[58]冼玉清(1895~1965),任教于岭南大学、中山大学,在抗战时期创作了《流离百咏》。
[59]冯沅君(1900~1974),任教于上海暨南大学、中山大学、东北大学、山东大学等,著有《四余诗稿》。
[60]沈卫威:《体裁的古典主张的回生——以中央大学为中心的文东谈主禊集雅聚》,《文艺争鸣》2008年第5期。
[61]陈家庆(1904~1970),字秀元,号碧湘,曾就读于北平女子师范大学,褂讪凌叔华、许广平、谭惕吾等,后转学至南京东南大学,拜吴梅门下。毕业后执教于上海淞江女中、安徽大学、重庆大学、南京中央政事大学等。
[62]沈祖棻(1909~1977),字子苾,后任教于南京金陵大学、南京师范学院、武汉大学等,著有《涉江诗词集》,吴梅气象弟子。
[63]尉素秋(1914~2003),笔名江月,1949年后迁居台湾,任教于台湾到手大学、中国文化大学、东海大学等,著有《秋声集》。
[64]盛静霞(1917~2006),字弢青,后任教于之江大学、浙江师范学院、杭州大学、浙江大学等。
[65]梅社的具体先容可参见彭敏哲:《梅社女性诗群的形成与承续》,《中南大学学报(东谈主文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5期。
[66]尉素秋:《秋声集》(第二版),台湾:帕米尔书店,1984年,第112页。
[67]尉素秋:《秋声集》(第二版),台湾:帕米尔书店,1984年,第110页。
[68]尉素秋:《秋声集》(第二版),台湾:帕米尔书店,1984年,第111页。
[69]尉素秋:《词林旧侣》,《中国国粹》1984年第11期。
[70]陈家庆:《与澄宇居北京三年,颇有遗世之念念,因集龚定庵诗句以遣兴》,徐英、陈家庆著:《澄碧草堂集》,黄山书社,2012年,第150页。
[71]沈祖棻:《水龙吟》,沈祖棻著,程千帆笺:《涉江诗词集》,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31页。
[72]程千帆:《鹧鸪天》,沈祖棻著,程千帆笺:《涉江诗词集》,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7页。
[73]沈祖棻:《上汪方湖、汪寄庵先生书》,《微波辞》,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212页。
[74]沈尹默:《寄庵出示涉江词稿,嘱为题句,因书绝句五首奉正》,沈祖棻著,程千帆笺:《涉江诗词集》,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3页。
[75]蒋礼鸿:《鹧鸪天·和遗山薄命妾词三首·其二》,杭州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之江大学的巨人眷侣:蒋礼鸿与盛静霞》,杭州:杭州出书社,2012年,第19页。
[76]杭州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之江大学的巨人眷侣:蒋礼鸿与盛静霞》,杭州:杭州出书社,2012年,第259页。
[77]杭州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之江大学的巨人眷侣:蒋礼鸿与盛静霞》,杭州:杭州出书社,2012年,第260页。
[78]沈祖棻:《马嵬驿》,《微波辞》,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176页。
[79]沈祖棻:《马嵬驿》,《微波辞》,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178页。
[80]徐英、陈家庆:《澄碧草堂集》,合肥:黄山书社,2012年,第133页。
[81]沈祖棻著,程千帆笺:《涉江诗词集》,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5页。
[82]沈祖棻:《高阳台·访媚香楼古迹》,沈祖棻著,程千帆笺:《涉江诗词集》,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7页。
[83]沈祖棻著,程千帆笺:《涉江诗词集》,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95页。
[84]徐有富:《程千帆沈祖棻年谱长编》,南京:南京大学出书社,2013年,第71页。
[85]沈祖棻著,程千帆笺:《涉江诗词集》,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95页。
[86]尉素秋:《满江红》,《秋声集》(第二版),台湾:帕米尔书店,1984年,第20-21页。
[87]李遇春、朱一帆:《现代中国女性旧体诗词的历史沉浮与演变趋势》,《天津社会科学》,2017年第1期。
[88]杭州市政协文史委员会:《之江大学的巨人眷侣:蒋礼鸿与盛静霞》,杭州:杭州出书社,2012年,第272页。
[89]杭州市政协文史委员会:《之江大学的巨人眷侣:蒋礼鸿与盛静霞》,杭州:杭州出书社,2012年,第276页。
[90]沈祖棻:《上汪方湖、汪寄庵先生书》,《微波辞》,石家庄:河北莳植出书社,2000年,第211-212页。
(本文为莳植部东谈主文社科基金后生名堂“民国大学旧体诗词结社接头” (19YJC75103)
(剪辑:林星 胡岩涛)